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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章 子夜兇車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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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洋自然不知道應書懷通過冥府系統, 給自己的公寓設置了安全預警優先級。一旦公寓有什麽臟東西入侵, 冥府系統會自動將預警發到應書懷手機上。

阮洋掛掉電話, 看了下表,五點半。那張工作證在掌心裏翻來翻去, 阮洋甚至對著燈照了照,檢查是否有夾層,是否藏著芯片, 然而什麽都沒有, 就只是一張塑料卡。

半夜被鬼找上門, 還被強行塞了個委托, 阮洋再也沒有睡意,幹脆起床, 開個直播。

“Hi~早起的朋友們, 昨晚睡得好嗎?”

估計是太早, 直播間人並不多,幾條彈幕滾過。

“打個哈欠。主播昨天直播到半夜, 還能起這麽早。主播腎真好!”

“邊刷牙邊看主播做早餐,蹲守。”

“主播, 昨晚引魂後面發生了什麽?你不能突然太監啊!對觀眾極不負責!”

……

阮洋悠哉游哉地淘米,說:“註意和諧啊各位, 雖然直播平臺是我家開的,但我也不想被請去喝茶啊。那裏的茶肯定沒我家裏的好喝。”

把淘好的米放在清水裏浸泡,阮洋轉身去剁排骨:“今天的早餐是海鮮粥,我們需要排骨湯做湯頭。將排骨放到砂鍋裏煲, 水大開後轉小火,保持水微微沸騰即可,這樣可以既保住湯水,又能將排骨的營養煲出來。”

豬前排是豬排骨中肥瘦合意,肉質鮮嫩的部位,煲湯紅燒都是上佳選擇。

阮洋取出剛打電話讓人送來的海鮮簍子,捏出兩只張牙舞爪的螃蟹:“呦,很兇嘛。先給它們洗洗澡,小心蟹鉗夾手。秋天就要來了,螃蟹肥美起來,味道很鮮甜。等大閘蟹當季的時候,我再做個大閘蟹的直播。”

“唔,喜歡吃螃蟹,可是手笨剝蟹殼很慢腫麽破?”

“妹子去找個男朋友幫你剝,順便檢驗他手速快不快。斜眼笑。”

“主播從靈異直播跳到美食主播,這畫風突變得恍恍惚惚紅紅火火。”

……

阮洋用小軟刷刷幹凈蟹殼的表面,尤其是蟹鉗和蟹腿。一刀下去對半切開,去除蟹腮,將螃蟹擱置一邊待用。

再從海鮮簍子裏取出元貝湊到鏡頭前亮相:“元貝,有的地方也叫瑤柱,同扇貝相比,少了不少腥味。大家在采購的時候觀察粒形肚脹圓滿,色澤金黃的,就是不錯的品質。日本元貝極為有名,入口無渣,幼嫩鮮香,略有回甘,有機會大家可以嘗試看看。”

“我的錢包告訴我,你想都不要想。”

“貧窮使我粥只能放花蛤。”

“我只有榨菜絲。”

……

阮洋笑笑說:“吃東西,食材其實並不是最重要的,關鍵是與你一起分享的人。”

“美食主播又跳到雞湯主播,能不能給其他主播一點活路。”

“完了,感覺更慘了,孤零零一個人啃著饅頭豆漿。”

“哇地一聲哭出來,主播,我覺得我並沒有被安慰到。”

……

阮洋將元貝破開,去掉殼與內臟,刷幹凈元貝的汙漬,露出嫩嫩的本身。橫切一刀,分成兩片擱在盤子裏,不會因為厚度而影響口感。接著熟練地剝出蝦仁,將小管剪成圈。此時湯頭也好了。

“把湯頭過濾出來,換新的砂鍋,下大米,用勺子慢慢滑動湯頭,讓大米慢慢爆開。大家註意了,千萬別讓米粒粘鍋了。有時候,做菜能幫助你放空大腦,理清楚思緒,心情平和下來,靜靜等待最後出鍋那刻的美味。所以,對生活多點耐心,你會有驚喜。”

阮洋手指輕輕攪動粥鍋,在米粒快要開花的時候,按易熟程度先後加入螃蟹,蝦,小管,元貝。海鮮帶來的鮮甜融入到米粥裏,像煲著一鍋幸福和滿足。

“大家吃過潮汕砂鍋海鮮粥嗎?他們有放冬菜,成為潮汕粥的特色。感興趣的朋友可以試試。我們今天不加冬菜,加點兒牛奶,增加粥的濃稠和絲滑。對了,大家一定要記住,海鮮粥除了加一點兒鹽,不用再加入其他調料,盡量別破壞海鮮的原味。”

最後,撒上芹菜碎。霞紅的螃蟹,蝦子,雪白的小管,微金黃的元貝,還有翠色的芹菜做點綴,一碗色鮮香溢的海鮮粥就做好了,勾得還在囫圇吞早點的直播間觀眾,瞬間覺得手中的早點如同雞肋。

在一片哇哇叫控訴主播早起報社的彈幕中,一條彈幕關註點頗為清奇。

“主播,你今日早餐做得有點多啊?”

經這條提醒,直播間觀眾也發覺了。阮洋一向是光盤黨,之前直播美食時,分量都是一人份,如今煲了一砂鍋粥。

“同是九年義務教育,為何你的眼光就如此優秀!”

“同居了?!主播跟別人同居了?!為什麽心好痛!”

“震驚!昔日擼貓主播竟然不是單身狗了……”

……

阮洋再一次為他的直播間觀眾感到服氣,這種小細節也能扒出大新聞來,幹脆利落地跟觀眾道聲“我們下次見”,關了直播。

海鮮粥做好了,得趕緊送過去才好,否則影響口感。阮洋將粥裝入保溫桶,下地庫開車,打開車載電話:“餵,吃早餐沒?”

“唔,沒有。”電話那頭的應書懷立馬放下手裏快吃完的小米粥,淡定地回答。

“我在去你家的路上。等我。”

“不急,開車慢點。”

“待會見。”

掛掉電話的阮洋心中雀躍,還好趕上了。

掛掉電話的應書懷迅速清洗碗筷飯鍋,將剩下的小米粥倒入垃圾袋,扔到樓下垃圾桶,重新回到寓所。一覽寓所內所有證據已經毀屍滅跡幹凈後,才開始燒開水等候阮洋的到來。

“叮咚。”

應書懷開門,自然地接過阮洋的保溫桶去餐廳。這是阮洋第一次來應書懷家裏,黑白灰的性冷淡家裝風格,擺件挺少,冷冰冰的沒有什麽煙火的氣息,倒是同應書懷表面上的禁欲距離感挺相配的。

應書懷將海鮮粥分到兩只碗了,替阮洋拉開餐椅,遞了筷子給他。一大早起來熬粥到現在,阮洋確實餓了,直接開動。阮洋是沿海吃海鮮長大的孩子,拆蟹剝肉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難事,可阮洋想到直播間的彈幕,心念一動,把其他東西吃光,唯獨剩下蟹。

應書懷很珍惜這份早餐,用湯匙小口小口將絲滑的米粥送入口中。瞥見阮洋已經停了筷子,註意力集中在手機新聞推送上,碗中還剩下螃蟹,有些無奈。認命地洗過手,捏起螃蟹剝殼。修長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操作著蟹剪子,剔出蟹肉來,中途好幾次被螃蟹尖銳的殼刺了幾次。

將剔好的蟹肉裝在碗裏,推了過去,應書懷溫聲道:“快吃。”

阮洋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,眼睛仍盯在新聞頁面上。應書懷瞥了一眼,是隆興路六連撞的新聞報導。

應書懷好脾氣地用湯匙打了一勺蟹肉,往阮洋嘴邊遞。阮洋視線仍黏在手機屏幕上,頭微微側過來往湯匙邊湊。應書懷眼底有笑意滑過,慢慢縮回捏著湯匙的手。

如果說剛開始阮洋還抱著撒嬌的意思,可刷到六連撞的新聞後,手機屏幕上的報道仿佛有魔力,黏住了阮洋的全部註意力。嘴往湯匙邊湊,還沒湊到蟹肉,身子再傾斜些,再傾斜些。

“吧。”

阮洋只覺額頭上輕輕落下一枚吻,猝然將阮洋沈浸在六連撞中的思緒猛拔了出來。

才發現,自己的上半身已經隨著不斷移動的湯匙靠向應書懷懷裏,額頭貼著應書懷冷峻的下巴。阮洋甚至還能聞到應書懷清新的須後水的味道。

阮洋一掌拍在應書懷胸膛,拉開與應書懷的距離,坐正好身子,點了點應書懷還半碗的海鮮粥,心裏快樂地冒泡,臉上還裝作嚴肅:“別幹壞事,快點喝粥,待會上班遲到了。”

應書懷偷吻成功,看阮洋還一本正經的樣子,失笑出聲:“今天我沒課。”

阮洋頓時眼睛一亮:“好。我們去約會!”

等阮洋拉著應書懷到東城公交集團門口時,應書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:“在這裏約會?”

阮洋立即討好地握住應書懷的胳膊:“老沈接了個業務,有些棘手,我得幫他一把。”順便采集陰氣修補我的玉鈴鐺保命啊。後半句在阮洋心裏嘀咕。

應書懷抽回手插/入口袋中,點了點下巴:“前面帶路。”

阮洋遞了根煙給門衛大爺,開始套近乎:“大爺,問您一下啊,您認識這個人不?”說著就遞了那張工作證過去。

門衛大爺笑瞇瞇地接過工作證一看,臉上笑意一斂,反問:“這工作證你哪裏來的啊?”

阮洋笑意和煦:“忘了哪裏撿到的,我看上面寫著東城公交集團,我就送過來了。怎麽?這師傅已經辭職不開公交了嗎?”

“真只是辭職就好了,他現在是生不如死啊。”門衛大爺長嘆道,警惕地看了看四周,聲音低了五度:“小夥子,看你穿得也挺不錯的,聽大爺一句勸,這事你就別打聽了。”

阮洋疑惑道:“發生什麽事了嗎?不能說。”阮洋又遞了一包煙過去。大爺不想接,阮洋直接塞到門衛亭裏的桌上。

大爺猶豫了下,說:“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,只是有點玄乎。”

阮洋眼露好奇,然後又滿臉不信的樣子:“嘿,大爺你別不是瞎唬人的吧。這世上哪有什麽玄乎,都是自己嚇自己的。大爺,我看您是工作太累了,還是要多休息。”

大爺感到自己受到質疑,瞪起眼睛急了:“小夥子,大爺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要多哩。我跟你說,老關出的那趟車,全車都死了,就老關一個人撿回了一條命,現在還躺在醫院裏,天天靠呼吸機。所以說14路路線太玄乎。你看老關的事發生才不過一年,前天又出事了。這回連司機都沒活下來。”

阮洋抓住了關鍵點:“關師傅也是開14路公交的。”

“對啊,14路不吉利,誰開誰倒黴。”

大爺把頭縮回門衛亭,一點也不想再提起。阮洋只得跟應書懷回車上,系安全帶的時候,阮洋問:“應教授,你知道什麽鬼是有溫度的嗎?”

應書懷側過頭,車窗外的流光從鏡片上滑過:“脫殼魂。”

“脫殼魂?”

“脫殼魂,顧名思義,魂魄脫離生殼,身軀還有生命體征,不像是人死後的魂魄陰冷,還殘存身軀的溫度。”

阮洋立馬想到剛門衛大爺說的老關,公交上遇見的鴨舌帽會是老關的脫殼魂嗎?

剛才的套話,應書懷也聽見了,趁阮洋下車買水,敲了敲指尖。雲朵小娃從車底鉆了出來,奶聲奶氣:“大人。”

“關寒時,查。”

“是。”雲朵小娃在阮洋開車門的那刻,一溜煙飛走。阮洋看見了一股白煙掠過,再眨眼又沒了。應書懷是不抽煙的,自己眼花了。

阮洋開了藍牙,撥電話給裴盛的堂哥:“裴哥,跟你打聽個事,近一年東城14路公交車是不是出了好幾起事故?你能幫我查下嗎?能有遇難者資料就更好了。”

“你要搞什麽?這又不是刑事案件,檔案怎麽會轉到我這裏。”裴哥莫名其妙,想了下說,“不過我有個哥們在交管局,我問問他。”

“行,謝了,裴哥。”

阮洋眼望著一輛輛公交車開出公交總站,若有所思。應書懷問:“現在流行的約會方式,就是幹坐在車裏?”

阮洋撲哧笑出聲來:“應教授,你很不滿啊。我們去看看老沈吧,說不定你能幫上忙。”

路上給應書懷講了老沈引魂失敗的事,問:“你說他的那一魄是不是真的被什麽東西制住了?”

“大概率。既然他信誓旦旦在公交上看到人家看不到的人,說明撞了鬼。有些鬼會專門揀人受到極大驚嚇打擊的時候,趁機勾走一魂一魄,煉化後提升自己的鬼力。”

“有什麽方法可以讓丟失的魂魄歸位?”

“搜魂術。”

阮洋一聽有辦法,高興起來,邊聯系老沈邊誇讚:“穩啊應教授!晚上帶你去探險。”

夜晚十一點,阮洋、應書懷、老沈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繃帶男,等在公交站。漆成黃色的公交車,頂上的電子屏亮著幽幽綠光的“14路”,由遠及近晃悠而來。前門太窄,阮洋和老沈合力擡起輪椅從公交後門上。

應書懷從前門上車,刷了公交卡,只聽見“滴滴滴”三聲響,應書懷邊走邊掃了眼車裏的乘客,目光一凝,卻沒有說話。走到阮洋身邊的座位,坐下。

阮洋確認好輪椅不會到處亂滑動後,擡頭望了望車內的乘客,只看到一個一個後腦勺。忽然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,阮洋仔細向前張望,只見一朵紅色的蝴蝶結在座椅頂上飄動。

一雙眼睛從公交椅背的間隙向後看過來。

是昨天那個紮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。

阮洋展露一個友善的笑容,小女孩“咻——”地轉回了腦袋,只從椅背頂端微微露出黑色的發頂和紅色的蝴蝶結。

因為不清楚繃帶男具體是在哪段路上被勾走了一魄,公交的路線是固定的,阮洋只得在行駛的公交上施展搜魂術。好在阮洋選的是最後一排的位置,做些事情起來還有老沈在前一排擋著,否則被公交上的乘客發現了,非得把阮洋當妖術師抓起來不可。

應書懷低聲指導:“搜魂術,能在不驚動制住魂魄的鬼的前提下,搜索到丟失魂魄的位置。你不是帶了桃木釘和桃木板麽?將桃木釘按照搜魂陣的形狀摁入桃木板裏。”

下午應書懷給阮洋一張圖,讓他熟記搜魂陣的樣子。阮洋掏出桃木板擱在腿上,不敢有差錯,記得很牢,迅速捏起桃木釘摁下去。然而,摁不下去。阮洋使勁試了好幾趟,摁到指尖發白,才把長一尺,寬半尺的桃木板摁出一個淺淺的印記。照這樣的速度,摁到公交到終點站也打不了三枚桃木釘。

應書懷伸過大掌,握住阮洋的手,微微一用勁,桃木釘便被打入半寸。阮洋大喜,反手握住正要松開的大掌,朝應書懷挑了挑眼尾,滿目期待。應書懷無奈,重新握住阮洋的手,接連打入九枚桃木釘。

九,是陽之極數,道之綱紀。

阮洋又從包裏抽出鮮紅的紅繩,按照搜魂術的章法依次纏繞九枚桃木釘,在桃木板上繞出了一副富有對稱之美的圖案。阮洋手指在桃木釘間結起的紅繩網壓了壓,很有彈性,符合應書懷列出的要求。

阮洋滿意地彈了彈紅繩,手指穿過公交椅背的縫隙,戳了前排的老沈一下。老沈微點頭,割了繃帶男掌心一刀,將鮮紅的血液擠到小瓶子裏,假借撓背部癢癢的姿勢,遞給阮洋。

阮洋將繃帶男的掌心血順著紅繩纏繞的方向滴落。血滴一滴一滴地滲透紅繩,滴落在暗色的桃木板上,瞬間滲入木頭內。阮洋好奇地用手指摸了摸血珠滴落的位置,很幹燥,沒有一絲血腥味。

阮洋啞口無言了好久。這塊桃木板仿佛是一塊以人血為食的邪祟,貪婪地吸收一切血液,使整塊木頭紅到發紫,隨即轉黑。接下來阮洋的動作就更加小心了些,唯恐這塊成精的桃木板一不留神就咬了自己手指一口。

待掌心血已經將紅繩全部餵完後,阮洋手中掐指,口中低念:“冥帝在上,請靈而聽。今有信男子弟,叩請冥府大帝,驅邪縛魅。三魂歸體,七魄無侵。魂來歸宮,魄來扶體。急急如律令,出。”

一條淡淡的金色光線從第一根桃木釘開始,緩緩纏繞每一根,隨後順著紅繩匯聚在中心,結成一個乒乓球大小的金色光球,像只金色的小蜘蛛,坐擁它的王國。

被細細的金光覆蓋的紅繩,開始微微顫抖,發出一聲持續的嗡嗡低鳴。奇怪的是,周圍的人似乎一個都沒有聽見。阮洋將疑問的目光探向應書懷,應書懷微點頭。

兩人全程一句話都沒有交流,卻偏偏有這樣的默契。我知道你要問什麽,你又看得出我在答什麽。阮洋心頭一暖,沒再去看應書懷結下的避音結。

金色小光球越來越亮,“唆”地化成一支利箭向公交外射去。刺破子時的黑暗。阮洋瞪著眼回頭看了老半天也沒有發現金色利箭消失的方向。阮洋有些焦慮了,繃帶男雖然魄離開軀體不過兩天,阮洋卻不能保證繃帶男此行一定能找到那一魄。

手機“滴”了一聲,有微信消息進來。

阮洋看了眼屏幕上文件的傳輸進度條,像蝸牛一樣慢慢前進。阮洋看了下微信的發件人是裴哥,可惜手機上只剩一格的信號,文件下載很慢,一時半會也打不開。

“叮咚——”

公交停在一個站牌前,又有兩位乘客上來了,阮洋立馬認出其中那位鴨舌帽。應書懷一見到鴨舌帽,嘴角流淌的冷意漲到了眉梢。這不是昨夜在電腦上看到的,夜半闖入阮洋家中的脫殼魂嗎?很好,自己送上門來了。

鴨舌帽上車後,帽檐照例壓得很低,把面容都隱沒在一大片陰影下。餘光瞥見阮洋一行人,警惕地雙手抱胸,看似打著瞌睡,實際上在監視著阮洋四人。

感到擱著桃木板的雙腿有些發熱,阮洋重新低下頭去看搜魂術陣,異訝地發現一縷細細的白煙飄出,像認得歸家的路一樣,鉆入繃帶男的鼻孔。繃帶男渾身打了一個激靈,迷茫地問:“幾點了?”

阮洋不吭聲。設陣和結陣都很耗費施陣者的精力,他現在在按步驟拆掉紅繩和桃木釘,將紅繩慢慢解開回收,團成一個普通的毛線團。按插入的先後順序,倒序拔起桃木釘,感嘆了一聲:“有驚無險。”

探頭去看繃帶男的氣色,見他一片慘白地盯著斜對面的鴨舌帽看,嘴裏喃喃自語:“是他!是他!他是第六個人。”

阮洋與老沈對視一眼,老沈迅速抓過繃帶男的手掌,直接在他的掌心劃下一個寧神符。

這時,阮洋的手機震動起來。阮洋接通。

“餵?”

裴盛說:“阮洋洋,我跟你說玄不玄。今晚剛好跟東城公交集團的領導在飯局上碰到了,他說14路公交車晚上11點那班早在半年前就停開了。那我們昨晚坐的那趟車,不會是幽靈公交吧?”

阮洋腦子“嗡”地一下炸開,一時不知如何接話。

手機又響起了一聲信息接收成功的提示。阮洋劃開裴哥發來的一年前交通事故遇難者資料。刷刷刷的照片彈出來。

阮洋快速地掃了一眼,紮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,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微卷發女人,三位大叔,四位大媽,當日值班的公交司機是戴著鴨舌帽的關寒時。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你們有這樣的經歷嗎?晚上一個人乘坐人很少的公交,公交內的燈還忽明忽暗。{{{(>_<)}}}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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